【all北】【中长篇未完】3D girl【第八章 第九章】

  

※J禁 

※架空背景

※俺足所有人都喜欢小不点( ´◔ ω◔`)

※角色死亡有 

※基本是全员黑化

※西皮只有all北，藤北可能会占其中比较重要部分

※因为lofter不能一次性发表超过五万字的文章，这里是八到九章。前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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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藤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

下午又跑了一趟现场，潦草的吃了晚饭，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他就一个人先到了。他的面前摊放着这次的资料册，尽管目前收集的还不够多，但藤谷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的案子和之前的都不一样。

他在纸上画出一条直线，在顶端写了一个字，涉。

他盯着那个字几秒，忍住了胃里再次泛出的酸楚。

他在直线的末端写下，一氧化碳中毒死亡。

思索片刻，他在直线上写道：煤气、烟囱、通风、封闭环境、受害人熟睡状态。

看着这条看起来完全是一起事故的直线，藤谷揉了揉太阳穴，在末端后引出另一条短线：K。纸条。钥匙。

下午，他在横尾的房子里又找了一遍，没有钥匙的踪影。吩咐了另几个人一起找，还是没有找到。横尾的钥匙从来都是放在鞋柜的上层，从来没变过，藤谷还笑过他，哪天他偷偷趁横尾不注意把钥匙拿走了反锁了门，看横尾怎么办。

有什么刷的滑过了藤谷的意识，他猛的坐直了身子。

他的眼前出现了画面，是犯罪者从鞋柜里拿走了钥匙，反锁了门，将写有K的纸放在了鞋柜里。

犯罪者是谁？是K？是北山？还是….是「名为北山的K」？

藤谷放下笔，又开始揉起了太阳穴。

「啊，gaya，你已经到了啊。」玉森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藤谷点点头：「是，你看这个。」他将画有直线的纸递给玉森。

「K，纸条，钥匙…..钥匙？」

「涉的钥匙总是放在同一个地方，就是他的鞋柜上层，你只去过一两次可能他也没和你说，」藤谷站起身，「但这次，房间里没有钥匙。看起来可能是涉没有来得及打开门就倒在了门口，但我觉得，可能是凶手拿走了钥匙，从门外反锁了门…..」

「门确实是锁着的，我们还都说这次居然是密室杀人案呢。」玉森坐了下来，「gaya你上午没听会议吗？」

藤谷点燃了烟吸了一口，沉默的摇摇头。

「真不像你啊，居然会不听案情分析。」玉森笑笑，「我们本来倾向于认为，横尾桑从门内锁了门睡觉，结果煤气泄漏，他醒来走到门前，还没来得及拿钥匙开门就已经……gaya的意思是，凶手原本就和横尾桑在一起，走的时候拿走了钥匙，从门外反锁了门？」「没错，而且还把K的那张纸放在了原本放钥匙的地方。」

「这种恶劣的玩笑还真像是K的风格…..这也是这起案子里最像K的地方了。」玉森低声自语。「你也觉得这次的案子不像K？」藤谷的声调突然升高，玉森愣了一下，点点头：「这种手法太奇怪了，如果是K应该会更直接吧，明明像是事故，却又有张留言，总觉得不太对劲。」

「你说的没错，」藤谷说：「打印的纸，消失的钥匙.....涉也从来没跟我说过，他有什么同居的恋人。」这也是他最在意的地方之一——如果是K，是北山，那么北山一定拿走了钥匙，但藤谷怎么想也不认为横尾会和北山在一起。

「涉的话，一定会和我说的。恋爱的话。」藤谷如同向自己解释一般低声自语，一边又深深吸了一口烟。

「不过啊，这次让我觉得最怪的，不像是连环杀人案凶手K做的原因，倒不是钥匙。」玉森在一边突然开口。

藤谷皱着眉看着玉森偶像般精致的脸，等着他说下去。

注意到藤谷的目光，玉森摆了摆手：「我也不是很确定哦，只是猜想而已。大概你开会也没听吧，验尸的结果，横尾桑的胃里有酒精残留。」「酒精？」「横尾桑在死亡前，喝了酒。他不是那种喜欢独酌的人。既然这之后就被杀了，可不可以认为，他死前在和凶手喝酒？」

「和凶手…喝酒….。」

「是熟人作案吧。」玉森压低声音，说。

熟人？

北山的身影出现在藤谷的眼前，那是他第一次来局里的时候，然后，是他站在台上主持会议的时候，他在现场的时候，他在便利店边坐着的时候……。

藤谷死死的摁住太阳穴，他想象北山和横尾在横尾家里对坐喝酒的情景。只是，那情景就像是某一环扣错了的链条，看起来扭曲着，哪里不对劲。

思维一片混乱。连日的缺乏休息让藤谷的大脑如同被灌入了铅水，沉重且动弹不得。他点燃了另一根烟，看了看墙上的钟：「说起来，niika怎么还没到？」「啊，我给他打个电话吧。」玉森说。他拨通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一会儿，又扁了扁嘴挂断。

「怎么了？」

「他关机了。」玉森啧了一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关什么机啊，是没电了么…..不过，他今天大概也是被吓坏了吧，毕竟第一次身边的人发生这样的事，今天开会的时候，他一直在座位上发抖啊……」

「我也注意到了。」藤谷说。他已经不大在意二阶堂来不来了——他的头开始疼了起来，而且像是被暴风雨席卷了似的，脑浆混在一起，冲击着他的太阳穴。藤谷皱起眉头，摁熄手中的烟：「tama，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欸？」「nika到了以后，你把我们的构想和他说一下。大概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吧，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藤谷拍拍玉森的肩膀，勉强笑了笑。

「好，你好好休息，这边的事就交给我吧。」玉森说。他也笑了笑。是那种可以登上men’s nonno封面的笑容。藤谷想。他带着乱七八糟的思绪和浮浮沉沉的脚步走出会议室。

 

 

本应是一片漆黑的才对。但偏偏因为靠近黄昏，晚霞不切时宜的透过窗户照亮了整个教室，桌椅和黑板都是一片临近结束的金色。

也包括他。

「北山……。」快站不住了，但还是极力支撑着。眼前的人在笑，嘴角上扬，眼睛弯着，卧蚕下有细细的纹路。

「嗯，太辅。」

他声音里没有任何愧疚，反而和平时一样亲切。不，不如说比平时还要柔和。分手后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北山听起来这么快乐。

「麻衣子……」藤谷顿了顿，忍住了眼泪：「麻衣子，她……」

「是我推下去的。」北山说，他嘴角的笑意毫无遮拦，像个炫耀新玩具的孩子：「你是想确认这个吧，太辅……所以让我来给你打个勾吗？」

藤谷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不能动弹，就像有双手把这一刻狠狠地从他嘴里塞了进去，一直塞到他心脏的最深处。吞食异物的强烈感觉让他反胃。

「她听了我的话，愿意和我谈谈……我和她约在了天台。这件事发生以后，天台应该会开始安装防护栏了吧？我是不是做了件好事？」

「你怎么能……她什么错都没有…..」藤谷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快溺死的人，他克制不住的、几乎是生理性的开始流泪。

「因为爱就是盲目的啊，藤谷。」

北山说。他纯真无邪的笑着。一日终结之时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那笑容变得模糊。

 

 

藤谷挣扎着醒来。他看了眼床边的闹钟，凌晨四点十三分。不吉利的数字。他坐起身，摸了包烟拿出一根点燃。头痛已经好了，只有太阳穴还隐隐的一抽一抽的疼。他深深吸了好几口烟，慢慢平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

藤谷脱下T恤，扔进洗衣机。他望着空荡荡的洗衣机和湿透的可怜巴巴的躺在底部的T恤，就像望着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如果可以，他想把刚才的那个梦也抽出来扔进去。

发觉了北山就是K之后，反刍了无数次的回忆终于以噩梦的形式完完整整的出现。想一如既往的抗拒，再去睡一觉，把做过这个梦这件事本身都忘记。但就像是被打开了开关，藤谷控制不住的再次回忆起刚才的梦。

没错，那是那个下午的一切。

再次回忆起那所有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和这次的案子有关吗？藤谷反反复复的回想梦里的每个细节，却找不出任何异样。从开始到结束，都确确实实是曾经发生过的。他叹口气，摁开了洗衣机的按钮。

T恤开始旋转，四面放出的水将它淹没。

 

藤谷再次醒来是上午的七点半。头已经完全不痛了，如果没有那件换掉的T恤，连半夜那个梦都不像是真的。他甚至觉得，现在去上班，自己会和平时一样见到横尾。

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猛地坐起身，开始换衣服。

 

还没走进办公室，他就在楼梯口遇见了二阶堂。

「啊，nika……。」

「gaya….！」二阶堂看起来局促不安。他瞪着眼睛看着藤谷的脸。

「你怎么了？对了，昨天……」「抱歉！昨天有点事，就没去。」二阶堂说：「你们讨论出什么了吗？」

「具体的待会儿告诉你吧。总之，这起事件没那么简单，我们……..」藤谷还想说下去，但他突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二阶堂的包的一角，闪过一丝银色的光。

「那是…..」藤谷伸手去拉那包。二阶堂一脸迷茫，直到藤谷将一串钥匙从他的包里拿了出来。

二阶堂愣住了。

「这是涉的钥匙……」藤谷看向眼前面无血色的人：「二阶堂，这是怎么回事？」

他先是沉默了一下，紧接着抽噎了起来：「呜、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它怎么会在我的包里…..我……」他摆动着手掌，慢慢的靠近了楼梯：「gaya，对不起，我真的……」他突然转过身，疯了般的向下跑去。

「nika！」藤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追上去。

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钥匙在二阶堂那里，以及二阶堂为什么要逃，他只是拼命的追赶眼前的人。

「nika！站住！」

无论他怎么喊，眼前穿着灰色西装的背影都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并和他越离越远。

缺氧让藤谷的头又开始作痛，终于在一个转弯过后，二阶堂完全消失了。

藤谷跪倒在地，大口的喘着气。他的手里紧紧握着横尾家的钥匙，像是要将它嵌进皮肉里。

 

「你说nika是凶手？」玉森停下了正在夹菜的手。

藤谷点点头，他警戒的看了看周围的人——这是在午餐时间，没人注意他们。他的面前没有放餐盘，他完全吃不下。

「可是，怎么可能呢？动机呢？」玉森问。

「动机还不清楚，」藤谷说，「但钥匙在他那里，而且他的态度……」藤谷回想起二阶堂反常的样子和拼命逃走的背影：「他的样子绝不会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如果真的是熟人作案……他的嫌疑非常大。」

玉森沉默了一会儿，又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开了口：「你这么一说，最近的nika确实很奇怪。案子发生以后，他也表现的很…..」

「很？」

「很害怕。」玉森简短的说，「我原本以为是因为身边的人被杀所以他感到害怕，但或许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那张纸条是他为了把罪名嫁祸给K？」

「也许他本来不需要那样，但是……」藤谷摸着自己的嘴唇。

「但是，一直研究K的案件，给了他心理暗示，觉得推给一个连环杀人案凶手会更容易洗掉嫌疑，而K的案子一向是我们处理，他身在其中，就可以更好的伪装自己是凶手的事实。」玉森接了下去。藤谷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是觉得不大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也说不清楚…..」藤谷按了按太阳穴，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他看到钥匙时的那个反应。」

玉森露出疑问的神情。

藤谷摆了摆手：「虽然不是很确定。但他的反应让我觉得，他早就知道钥匙和这个案子有着直接关系，但他又不知道钥匙为什么在他那里。」

「怎么会有这种事。」

「因为想不通，所以我一直在试图联系nika。他开着手机，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邮件。」藤谷说：「但他一直开着手机。」

「所以当务之急是找到他，让他说出真相，或者说，承认自己是凶手这个事实。」玉森叹了口气：「真想不明白，nika怎么会…..」说到这里，玉森突然「啊」了一声。

「你想到什么了吗？」

「不…没有。」玉森勉强笑了笑，「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夹起菜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开口：「我看，你必须和他说明白，和他好好谈谈，把他带回局里来。」

「这个我知道。但是他不一定会…..也许他还是会逃。」藤谷抱歉的笑了笑：「我的体力已经完全追不上他了。」

「没关系，你很辛苦，这大家都知道。」玉森拍了拍藤谷放在桌上的手，「或许你可以找北山商量一下。」

听到这个名字，藤谷头颅深处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他点点头，站起身：「我知道了。总之，我先和小组商量一下这件事，讨论出结果再说。」

和玉森道别后，藤谷一边向警局的方向走去，一边给二阶堂发了条邮件：「nika，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听听你的想法。只有我和你。共事这么多年，我很了解你，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如果你愿意就请给我回复，我们再决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藤谷关上手机，加快了脚步。

他撒了两个谎。第一个是对玉森。他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而且他不打算再找北山做任何商议。第二个，是对二阶堂。

他确信他是有罪的，而且他绝对不可能单独去见他，再让他逃掉。只是他必须用这个谎言，让二阶堂相信他。他非常了解二阶堂。

藤谷攥紧了手机。

他绝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个杀人凶手。在那个事件之后。

头痛欲裂几乎要出现幻觉，但他心中确信自己的判断和自己的对策。一边走，藤谷一边发出通知，召开小组会议，全体人员都要参加——

——除了大侦探北山。

 

「这次是秘密任务，」藤谷敲了敲白板，「这次任务，我希望只有在场的人知道。」他沉默的环视了一遍整个会议室——他们都是一直以来一起处理K案件的成员，是藤谷最为信任的人——尽管，在北山来了之后，他们都多多少少发生了变化。不出藤谷所料，有个成员举起手，藤谷点点头示意他发言。

「这次没有北山さん参与吗？」

「没有，这次是我们局里的事，凶手也是我们组里的人。这次的秘密任务，请不要让外人知道，听清楚了吗？」看到其他人都点了点头，藤谷开始在白板上写字。

「等我和二阶堂确定了时间地点后，除我之外的成员提前做好埋伏，我会在约定的时间到地点和他见面，当他准备逃走的时候，其他人立刻出来支援我。」藤谷顿了顿：「当然，这些还不够，我们需要让他放弃抵抗、乖乖说实话，跟着我们回来的力量。」

「什么力量？」玉森问。

 

「枪。」藤谷说。

 

玉森瞪大了眼睛，在座的人先是安静了一刻，随后爆发出讨论声。

藤谷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十六岁时看过的那场足球赛。所有人欢呼沸腾，都是因为那个进了三个球的人。

他压下了心中溢出的柔情，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听他讲解计划。

 

他所谓的完美计划。

 

 

第九章 2

藤谷是半夜接到二阶堂的邮件的。

那时藤谷刚要睡着，但铃声一响，他雾气一般的睡意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在黑暗中发着荧光的手机屏幕上，二阶堂只写了短短一句话。

「请一定要相信我。」

这下面是时间和地址。正如藤谷所料，他约在了一个鲜有人去的废旧仓库，而时间是明天的黄昏时分。

他大概还是想逃，如果谈不拢的话。藤谷想。

他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邮件，然后将时间和地点发给了其他小组成员。做完这些，他迅速摁下一串号码。在几声待机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tama，是我。」

 

 

玉森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他一会儿看看枪，一会儿看看天花板，一会儿看看手机。

距离二阶堂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距离小组成员先去埋伏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被藤谷派来看管枪支的玉森只能在这一个半小时里乖乖的坐在器械室里等待。

「反正又没有真的装子弹，需要这么严肃的看管吗？」在电话里，玉森是这么问藤谷的。

「虽说这次只是用空枪去吓吓nika，但毕竟是枪，还是看管一下。」藤谷说，「而且在整个小组里，我还是最信任你。」

「信任….吗。」玉森看着墙角的玻璃柜喃喃自语。那里边整整齐齐的放着警局统一标准的枪支，看起来阴冷又毫无人情。在会议室里听到藤谷的计划时，玉森最初也很惊讶——所有埋伏人员人手一支枪，但不装子弹，只是空枪，主要是为了震慑二阶堂，让他可以放弃逃跑的打算，坦白自己的罪行。

藤谷或许是有些剑走偏锋了。玉森想。他知道横尾的死给藤谷的影响很大，更不用提在这之前藤谷就一直表现的不太对劲。玉森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愈发的沉默寡言，动不动就按着太阳穴说头痛，几乎不怎么吃饭，无论是谁都能看出他的反常。

尽管，玉森的注意力现在并不能全部放在藤谷的身上。

邮件提示音突然响起，他连忙打开手机。

「欸？现在在看管枪啊( •̀∀•́ )辛苦了！要我来看你吗？我现在就在局里哦♪（＾∀＾●）」

在局里？玉森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怎么就突然跑到局里来了，今天不是说好了休息的吗？他连忙回拨了过去。

「喂？」

「啊，怎么打过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

「现在吗？」玉森看了看周围，当然，器械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一路上小心，别被发现了。你知道，藤谷不让我们把这计划告诉小组之外的人，包括你。」

玉森顿了顿。

「ミツ。」

「你放心好了。」

玉森刚要继续嘱咐，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み——つけた！」

玉森猛地回过头，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刚才还在和他打电话的人。

北山穿着格子衬衫和灰色外套，戴着顶棒球帽，打扮的像个无意间路过的大学生。

「等、等等…..」玉森先站起身关上了器械室的门：「你怎么……」

「在你给我发邮件说看着枪很无聊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往这边走了，给你回复的时候就差不多到了啊。」北山手插在兜里，笑嘻嘻的说。

「我不是说这个啦…..」玉森挠了挠后脑勺：「这次毕竟是机密任务嘛…..」

「タマ不想见我吗？」北山扬起眉毛。

玉森连忙摆了摆手：「当然不是，我很想见你。」他皱起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ガヤ这次不让你参加。」

北山浅浅的笑着，一副暧昧的表情：「谁知道呢。」

玉森走上前，轻轻搂住了比自己年长的人。他似乎胖了点儿，抱起来可以感受到背上软软的肉。玉森感受着那触感抱了很久，才慢慢的松开手。他看着眼前的人，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心。

「ミツ，头发剪短了？」

「嗯。」北山捏了捏自己额前短短的刘海：「不喜欢么？」

「不是，」玉森笑了：「挺好的。」

「你完全就在笑嘛。」北山推了一把玉森，他笑着，然后将目光放在了墙角的玻璃柜上。

「啊，这就是这次要用的枪？」

「嗯，是啊，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些空枪。」玉森抱起手臂：「ガヤ他啊，还是不忍心伤害ニカ。所以只是做做样子，摆出一副我们很认真哦赶紧招了吧的姿态而已。」

「真是个好人啊，藤谷。」北山说着打开了玻璃柜，从中拿出一把来。

「等一下！」玉森连忙上前阻止：「这个不能拿啦。」

「怎么，反正没有子弹不是吗。」北山说。他将枪口对准玉森，看着玉森愣了一下，笑的更开心了。

「明明是空枪，被对准的话还是会害怕啊。」他慢慢掉转枪口方向，将它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玉森一时说不出话。眼前的人笑的眼睛弯起来，慢慢的开口了。

「其实就算这里面有子弹，也没什么可怕的。」他就像是在讨论一顿晚餐，语气轻松又自然，「死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砰的一下，就是，砰的一下，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炸开了，就结束啦。」

「你在说什么呢，」玉森说，「就好像你死过一次似的。」他勉强笑着，试图掩藏自己对北山异常举动的不安。

没想到眼前的人却突然收起了所有的笑容。他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的说：「我死过一次。」

玉森从未见过北山这样的表情，一阵凉气窜上他的后背。总之，先拿回枪，拿走枪北山就能变回北山了。这么想着，玉森伸手去拿那仍对着北山太阳穴的枪，却被躲开了。

「急什么啊。」北山又恢复了笑容，拿着枪左看右看：「还有时间不是么，让我看看啊。」

「枪有什么好看的啊，又不是小朋友。」看到北山恢复正常，玉森松了口气，他放松着身体靠在椅背上，微笑着埋怨北山的行为。

「我在到你们这儿帮忙之前，也用过几次枪。」北山打开弹膛看，「当然，没有用它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怎么开枪怎么瞄准，我还是会的。」

「真的？」玉森瞪大眼睛：「ミツ你还真是厉害，怎么什么都会啊。」

北山自嘲般的笑了笑：「也不是什么都会，只是去学了很多东西，在高中毕业后。」他像在回忆往事般仰起头：「那时候真是努力啊，卯足了劲什么都学，四处拜师，什么人厉害就去找什么人，也认识了不少危险的人物呢。」他看向玉森：「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有次在一个配药师家门前蹲了十几个小时，还被他找来的人打了一顿。」

「呜啊……」玉森看着眼前的人，完全想象不出那样的景象。但因为北山几乎从来没有和他提到过自己的往事，他认真的继续听。

「被打了以后，我还是没有走，继续等。那之后，那个配药师才终于见了我…..对了，这个也是那时候留下的伤痕。」北山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一道淡淡的伤疤，「不过那之后，我们反而成了朋友。」

「那就好。」玉森说，「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很难做到这样，那么拼命的学习去做什么事。」

「是吗？不过，タマ很擅长隐藏自己啊。」

「嗯？」

「你看，我们交往了这么久，不是谁都不知道么。」北山再次用枪指向玉森，眯起一只眼睛。玉森拨开枪口，假装不满的说：「还不是因为那天会议结束后，你突然问我为什么要看你….」

 

玉森想起了那天。北山在他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时，突然叫住了他。

「啊，怎么了？」

「tama，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啊？」如果是其他人这么问，或许玉森会敷衍了事，北山歪着头微笑着站在他面前，却让他无法拒绝。

「我…..说了你不要笑我啊，」玉森皱了皱眉：「我看到你身上，有黑色的光。」

然后，北山的眼睛睁大了。

 

「不过，你也真是个奇怪的人，」北山仍保持着用枪指着玉森的姿势：「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黑色的光呢。」

「是啊…..」玉森扁了扁嘴巴。

北山拍了拍他的头：「你就好好的在这儿等着吧，我要走了，对了，这把枪我就没收了！」他把枪放进背包就作势要向门口走，玉森连忙站起身拉住他：「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少了一把枪的话，ガヤ一定会杀了我的。」

「藤谷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杀人呢。」北山挑着嘴角，半开玩笑的说。

「少了枪的话他就会，而且是杀我，快还我啦。」

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人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从包里拿出枪，走回玻璃柜前，将它放了进去：「不过你们的配枪标准也该改了了，都换成机枪的话我绝对不会拿出来玩的。」

「ミツ你还真是不懂枪啊，我们怎么可能用机枪呢。」玉森关上玻璃柜门，看了眼手表：「好了，不早了，你快走吧，他们如果来看到你就糟了。」他牵起北山的手一直走到器械室外，确定了走廊上没人，他连忙将北山推出门。

「但我还不想走啊…..」北山站在门外撑着门，仰头笑着看着玉森。

「除非全世界的时钟都停下来，我才能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玉森说，他扬起手腕，示意北山看表上的时间。

「好吧，」北山握住那手腕：「你不是不参与埋伏吗？等他们来拿了枪，你就来找我吧，我在家等你。」

「好。给我做好吃的吗？」

「嗯。」北山点点头，「给你做好吃的。」

玉森眯起眼睛笑了。北山挥手和他道别，他也伸出手。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又看见了那黑色的光，但他摇了摇头只当做是错觉，转身回到了器械室并顺手关上了门。

 

 

二阶堂站着，有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过他的眼角。周遭的空气泛着一股异样的酸味，不知道是由于汗水还是动物留在这里的粪便。这个废旧仓库面积不算大，深处堆满了钢管砖头木材之类的东西，甚至还停了辆看起来有一千年没人坐过的废旧私家车。

他的对面站着的是他曾经最崇拜的人，警局里最令人安心、破案效率极高的藤谷太辅。一直以来，他都跟在这个人的身后，仰望着这个人的颈背。

终于正面相对，却竟然是以警察和犯人的方式。

他突然很想哭。他才二十四岁。

「ニカ……..」藤谷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虽然不过短短几天，但二阶堂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听过他说话了。

「我只想知道，涉是你杀的吗？」

二阶堂沉默着咬着下唇，他紧紧捏住自己的衣服下摆。

「如果不是，直接回答不是不就好了？」藤谷走近了一步，「你快回答啊。」

「我…..」二阶堂踌躇着，他低下头，又猛地抬起头盯着藤谷看。他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救他，他希望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什么人，什么人都好，而自己和藤谷站在一起，准备抓捕犯人。

「ニカ，钥匙为什么会在你那里？」藤谷又问道。二阶堂喊了出来：「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钥匙为什么在我这里，我…我没有拿钥匙…..」

「你没有拿钥匙？」藤谷又走近了几步，「二阶堂，人真的是你杀的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二阶堂捂住嘴巴，拼命摇头。

「二阶堂….你….为什么？」

「我没有….我…..是因为ki….」他想说出北山的名字，但下一秒他就停住了。藤谷不可能救他，但如果找到北山，或许可以说明一切。虽然在逃亡期间，他不断的给北山打电话，甚至去他家里找他都一无所获，但北山却仍是他唯一的希望。

「再过五年，你一定会变成一个比我、比藤谷他们都要了不起的警察。」

那天的那句话再次在二阶堂的耳边响起，北山那双褶褶发亮的眼睛，将他从谷底拉了出来。

二阶堂向后退了两步。还是逃吧。他想。他又退后一步。总之先缓缓然后再说。

就在他打算转身逃走的时候，藤谷突然大喊了一声。

「K！」

最开始还以为是K出现了，二阶堂向身后看了看，当他再转回头，眼前如潮水一般涌出了十几个人。

全是他最熟悉的，曾一起共事的小组成员。

他们每个人拿着一把枪，都对准了自己。

「你们…..」仿佛一个人被扔到了星球的边缘，二阶堂从未觉得这么孤独过。他张着嘴，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ニカ，」藤谷站在这些黑洞洞的枪口之间，看起来比刚才还要镇定，「这次不会再放你离开了。」

二阶堂浑身颤抖，慢慢的摇着头。

「说出真相吧，ニカ，然后跟我们走。」藤谷说。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二阶堂慢慢的开始退后，他一边向仓库大门靠近，一边颤抖的说着，不要开枪，不要杀我。

「二阶堂！不要再逃了！如果你再逃的话，我们就要开枪了！」

「不…..你们不能…我们不是一起工作了这么久吗….你们不会杀我的，对不对……？」二阶堂哽咽着，他离大门越来越近了。

藤谷手脚发冷，他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这样下去大概又会放走他，要么就改变计划一群人上去追他？

就在藤谷准备喊大家一起追的时候，二阶堂突然猛地转过身，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然后，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一声枪响打破了仓库里绷紧的空气。

 

在藤谷眼中，一切都如同被放了慢动作。开了枪的人触电一般尖叫着扔掉了枪，二阶堂因为子弹的冲击力整个人身体倾向前方，然后就如同散了架的木偶般倒了下去。

他的血从身下迅速溢了出来。

藤谷怀疑自己是不是从那声枪响之后就开始失聪，他知道自己在喊着二阶堂的名字，也看得到周围的人有的慌乱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枪，有的抱住藤谷，有的上前检查尸体，但是他听不到一点声音。

 

只有阳光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照亮了二阶堂瞪着眼睛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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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bug更多了，但终于看见了完结的曙光（大哭）